那僧人身材高挑,一身洗得发白的僧袍挂在身上,更觉清瘦。其面容英俊出众,神色却一派祥和,踏光而来步履从容,显出淡定的气度。
没多久便到了近前,对着众人合十,道:“贫僧缘行,见过诸位。”
这绝非一般人。玄恒眸光闪动,跟着众人回礼,仔细打量对方一番后,才笑道:“不知缘行师父出自哪家宝刹”他觉得缘行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可翻遍记忆,也没想起本朝哪位高僧是这个名号。
而且看这人面貌年纪不大,且气血微弱,似没有武功,难道是哪位大德的弟子?
“贫僧在天禅寺受戒出家。”缘行轻声回答。
“天禅寺?”玄恒皱眉,记忆中真没有这个寺院的名字,还待再问,一旁那位严大人却是出声了。
“这件袍子可是大师的?”他举着袍子,眼睛死死的盯着缘行,冷冷的问道。
“不错。”缘行点头,又看了眼跟过来的理恻,才笑着说:“贫僧昏倒在寺外,多亏这位理念首座相救,身无长物,便以这件袍子相赠,了了因果。”
他话音一落,便能听到周围松口气的声音。尤其是一旁惴惴不安的理念,脸色瞬间好看了不少。
“是么?这袍子的用料做工可不简单,不知从何而来?”严大人追问。
缘行垂眸,过了一会儿才答道:“此乃施主馈赠,贫僧也不知是什么布料,只觉得舒服,便穿了。若真逾制,确是贫僧罪过,阿弥陀佛。”他说的全是实话,这袍子穿在身上舒服暖和,当日准备圆寂,便想着临走怎也要打扮好些,才选了这个御赐的袍子穿了。万没想到还会穿越,摊上这种麻烦事。
严大人一怔,不由仔细打量面前态度谦和的僧人,只觉对方年纪轻轻的模样,实与印象中的高僧大德不符。
谁能将制作龙袍的材料轻易送出去?难道对方与京中贵人有所瓜葛?
他惊疑不定,正在考虑该用何种态度对待对方呢,身旁却想起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一气度平和的中间僧人排众而出,两步到了缘行身前,神情激动的看着他,叹道:“多年不见,您却是清减了。”说罢,不待众人做出反应,已是屈膝跪下,做出五体投地的膜拜大礼。
“弟子明心拜见恩师。”
缘行盯着趴扶在脚前、左腕处光秃秃的明心片刻,才缓缓的拉起了对方,打量一番后轻声叹道:“原来是你。”
------------
不管如何,有了明心这一出,袍子的事情便被无意中淡化了。
明心是谁?乃是报国寺当代最出名的高僧,时常出入宫廷,今上对其也赞誉有加。此次出访朝天寺,更派出朝廷武官护送。这样一个圣眷正隆的人物,竟也要称面前这个看上去无比年轻的缘行和尚为师父?
玄恒方丈心中升起惊涛骇浪,朝官员与报国寺随行僧侣的方向看去,竟也只看到震惊的神色。
这缘行和尚,到底是什么人?
昨日码字一半,同事称怕我过年孤单来家里拜访,推杯换盏直到夜晚,众人尽兴而归,半夜又惊闻自己在某论坛被点名,草草回复后又继续大睡,酒大伤身,宿醉头疼。苦逼……
今天不上班,决定继续码字,晚些将这段写完。
因果(下)
虽然属于竞争关系,但朝天寺对京都报国寺来的僧人显是用心了,安排得极为周到,尤其是明心这种有名气的高僧,所居住的房间干净雅致,自然不是缘行现在住的大通铺可比。
室内纤尘不染,布置简单,却用具齐全。朝向也好,敞开窗,正能看见外面风雪中摇曳的点点冬梅。
茶气氤氲,芬芳熏染下,整个房间弥漫着茶香。
“师父请用。”明心将冒着热气的茶盏推到缘行面前,恭敬地说道。
后者却没有立即拿起饮用,而是叹道:“你这句师父,重了。不过,也多亏你解围,若不然,少不得还有一番麻烦。”若没有明心当众那一拜,还不知要面临何种刁难。
当然,面对对方的顶礼,他表现淡淡,毕竟曾授业解惑,这一拜倒也受得。
只是,多年不见,当年他挂单报国寺时,一心想要勾搭、咳,吸收进禅宗组织的明心小沙弥,竟也成长为一代高僧了,单看室内的布置以及诸位僧人的态度,便可见一斑,明心这些年做得应该不错,而且在大黎的佛门相当有地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