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道:“她提我干什么?”
林寒舟:师父这愣头青,但还是附和,“我也不知道。”
“你二哥是为了救人才如此,我很佩服你二哥。如果我没办法,我也会这样做,并不是一味逞强,才算男人。”
林寒舟听到师父夸自己二哥,更开心了,“师父说得对!”
两人说着话,前面充满火光的道路就走到了。
他们进到了一个漆黑的空间中,空间里空无一物。
林予乐是先到的,走到两人身边道:“我刚才已经探寻了一圈,什么都没有。”
这其实很奇怪,那些修士进到这里后,修为高的应该也能撑一会儿,修为差的估计是直接被炼化了。
谢淮道:“这是怨力过大导致的真空。”
“什么意思?”林予乐问。
谢淮:“就是死的修士太多了,从而产生太多痛苦、绝望的负面能量。当这种怨力的总量和浓度达到一个临界点的时候,会发生质变,能量不再是漂浮着的,而是开始扭曲和排斥周遭的一切,一直到吞噬完一切t之后,最终形成一个绝对的死寂领域,成为‘凶地’。”他这样解释完,“我来施法吧。”
林寒舟道:“师父小心。”
他和林予乐退到一旁,就看谢淮并指如剑,只不过并不是指向苍穹,而是点向脚下的漆黑,声音宛如古老上神,“魂兮,归来!”
一语既出,言出法随。
随后,就看空气中开始浮现出点点微光,先是零星几点,随即是成百、上千、上万、百万,无数的星点如同逆流的星辰,从地底下、从虚空中缓缓渗出。
这些光点迅速凝聚,化作一个个人形轮廓。他们面容模糊,近乎透明,无声地矗立在原地,密密麻麻,整个空间都是。
天地间充斥着一种哀伤,沉重到极致,压得人喘不过气。
谢淮的身影在这魂海之前,显得无比渺小,却又偏偏是撑起这片亡者世界的唯一脊梁。他的眸中倒映着这万古的悲凉,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此间因果,该了结了。”
话音刚落,灵气散开,魂体开始一只一只地聚拢过来。只不过聚拢的方向并不是谢淮,而是林寒舟。
林寒舟被这些魂体哀仄的气息逼得不得不闭上了眼睛。
闭上后,眼前就出现了画面。
先是天昏地暗之后的狼藉,再是淋漓惨淡的鲜血,浑身都是,他看到自己周身原本璀璨的仙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黯淡,自己被谢淮抱在怀里,师父眼里含泪,满脸痛苦。
他要死了,或者叫道消兵解。
眉心处的本命符文极速地灰暗,最终化为一缕青烟。
而谢淮,在自己消散后,还一直困那缕青烟不动。
原来他竟是死在师父的怀里吗?
可是他不是死在救二哥的路上吗?
二哥被魔界那些人抓走了,他拼了命地与他们交战着,可惜,二哥还是死了,后来自己也死了。难道说他没死成?后面又发生了什么。
他的记忆开始混乱,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死前的那一刻。
画面再一转,从天地无垠的白,变成了洞房花烛的红。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红袍,再看向眼前的红烛,他坐在喜床上等了一会儿,就看门被推开,向他走来的正是他想的那个人,谢淮。
这是怎么回事?
他看着谢淮朝他走来,面容肃冷,那身红袍将他穿得庄严又禁欲,他的呼吸不由地加快,师父师父,他的师父啊。
可如今应该是在识海混乱产生的幻觉吧。否则,他怎么能和师父洞房花烛呢。
可眼前的一切,都真实得他颤抖。
师父的伟岸身形,俊美脸庞,和沉稳的脚步,一切的一切……
等到谢淮近到他眼前,他仰起头问,“师父?”
谢淮伸手捧在他的脸颊两侧,轻轻地抚摸,温柔地说:
“喊夫君。”
林寒舟微微一愣,这么霸道吗?
“夫君。”
谢淮:“很乖。”
林寒舟:“…………”他说着就要站起来,转眼就被谢淮重新压倒在床上,欺身而来,将他牢牢困住,他慌乱地仰头,“师父?”之前这么要求他,都不要,今日倒是主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