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程叙:【到了告诉我。】
苏芷落:【起这么早?】
柳程叙:【跑步。】
柳程叙没打扰室友,她轻手轻脚的起,刷牙洗脸,捏着手机开始跑步,昨天没有进食,又失眠,她想把自己跑昏过去,哪怕是低血糖眼前一黑也行。
可是,半个小时过去,除了更难受,她没有什么不适。柳程叙坐在宿舍楼的台阶下喘气,不得不承认,她在这段时间里把自己磨炼的过于强悍了。
苏芷落:【照顾好自己。】
这是到站了。
柳程叙拍拍自己苦笑的脸,眼睛干涩到哭不出来。
每天她都处在两个极端里,想苏芷落,期待苏芷落放不下自己会回来,然后她想狠了,变得自私又狭隘,她就恨起了辛苦咬着牙自己送上名校的苏芷落。
恨她抛弃自己,恨她要用离别来结束她们之间的牵绊。
柳程叙依旧选择忙碌。
兼职,宅在图书馆学习。
她去文学类书架里翻书,找出几本讲爱情的书,所有失恋的主人公无一例外像极了一个斗士:不过是爱情,不过是爱情,它打不到我,我战胜了它,我嗤之以鼻,我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可是。
柳程叙想说。
你战胜的只是爱情,不是那个人。
爱情确实是个屁,那个人却是永远无法触碰的禁忌。
柳程叙就这样过了一个星期,期间她的耳朵出了问题,总是幻听她嫂子喊她:程叙,程叙
她也偷偷回头过很多次,但是身后除了逐渐青绿提醒她夏天马上要来了的树,再没有其他。
爱情这种伤口本就伤不到表面,只要认真伪装,旁人其实看不出几分,孟枕月、查宝妹只是以为她经期要来,处在黄体期里闷闷不乐。
柳程叙把痛苦放在期待里,马上五一劳动节,苏芷落安顿好了,就会接她过去玩。
苏芷落到广州后,她先找了个宾馆住,然后休息一天,她坐地铁公交去了十三行,在附近转了转。
这边工厂多,并不缺工作,她找了附近一家服装厂,她计划干一个月,熟悉流程,有个吃喝的地方,摸清附近就去找货源。
平时有什么事,她都是直接和常茹茵说。
很多次,她都想去拜托常如茵帮自己去看看柳程叙,话到嘴边又担心给柳程叙希望。
她想着已经走到这一步,不能前功尽弃。
这段时间,两个人联系很少,少到每天发信息就是确定对方有没有活着。
五一,柳程叙收拾东西回家。
这是自苏芷落离开她头一次回去,柳程叙一直在期待,她推开门就能看到苏芷落。
可是,现实很残酷,回应她的是禁闭的门。她跟自己说,很正常,回来一趟时间长,车费也贵。
明明和穿裙子的小女孩正趴在门口写作业。明明抬头打了声招呼,柳程叙却恍若未闻。她捏着钥匙片,颤抖着试了好几次都对不准锁孔。肩上的背包滑落下来,她烦躁地往里踹了一脚。
门拧开了,她偏头看明明,什么事?
柳程叙眉间有戾气,俩小姑娘看着她都挺害怕,明明慢吞吞地回:落落姐走的时候给我家里送了排骨,让我奶照顾你,我奶说你回来就我家里吃饭。
柳程叙绷紧的唇瓣动了动,没笑,她摇头,不用。
有什么用呢?
托别人照顾有什么用?
不还是跟遗弃自己的父母一样吗?
柳程叙现在一点也不稀罕。
关上门,望着突然变得空荡冷清的房间,第一次发觉这间她总嫌拥挤的小破屋,原来能大到让人觉得骨头生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