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这到底要怎么走?啊!」正要抱怨,她脚一葳踩到自己大红裙差点扑街,还是凡竺眼明手快把人撑住。
「阿竺,随我将殿下送出阁吧。」给人自己走八成会跌死,晴溪当机立断继续与凡竺撑着紫箏往外走。
「等下等下?到底要走去哪?!」紫箏笨拙的被半抬着往前走,出了寝殿入主殿旁小侧厅后两人才松开手对着前方深福。
虽然不怎么开心但紫箏还是乖乖拿着扇子遮脸,她能感觉到面前靠近帝林的气息。
一察觉到人她差点就要衝了,想把扇子甩到旁边,手才刚动就被帝林握住,「娘子别这么急着就想见新夫呀。」
「什么新夫!」紫箏踮脚从团扇上缘冒出大眼怒瞪帝林,「你在搞什么把戏!为什么不先知会我一声!」
不愧是他倾国倾城的小娘子,大眼横竖无限娇媚。一样穿着大红袍的帝林难得用红缎与金簪束发,「给娘子个惊喜嘛。」
想不到听到的居然与晴溪说法一模一样,她没好气想再继续说话,帝林已经转身悠悠大喊:「吉时到—!」
吉时到也不是新郎官负责喊的吧?!欸?!
「吉时到—!」守在侧殿外头的两兄弟也跟着大喊。
「你们还帮着爹整娘了?!」紫箏想走过去被帝林牵住,行动不便差点摔个四脚朝天。
特别打扮过的两兄弟捧着彩球朝着紫箏帅气一笑,「娘当心脚步别跌了。」
紫箏笨拙地被帝林牵着走到主殿,她张大嘴连扇子都忘记要继续遮,「你们…!」
「新娘子张大嘴多不好看!」居然出现的老龙王与龙晨及善若站在两侧,她一生中最重要的所有人都聚集在此处了。
「阿箏真漂亮!」龙晨笑嘻嘻的说。
「不愧是我徒儿,就连要嫁的男人都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善若满意的说。
居然联合起来骗她!紫箏又想继续开口,被帝林带着走到最中央,明明说是成婚却流程简单又完全没照着传统走,甚至连媒人婆都没。
晴川走到一旁,朝眾人深揖,「吉时到,请新人拜堂—!」
「…要拜谁?!」他们既没父母也没对象要拜呀?!
此时老龙王与善若从善如流地走到左右主位,画面既滑稽又诡异。帝林流畅地像是早已练习过上万次般扶着紫箏面对他们跪下…这可能是神明第一次朝着人跪礼。
「二拜高堂—」
一拜天地呢?!才正想吐槽,帝林已经扶着她的背两人朝着主位一拜。
「夫妻对拜—」一直在旁边候着的晴溪也像是早就演练八百万次般滑跪到紫箏后头抱着她的裙摆协助帝林将紫箏转身,紫箏感觉到后面有人转头对着晴溪没好气小声说:「你们到底给我偷偷练习多久了!」
晴溪给她一个鬼脸,又滑顺地缩到后头。
帝林拉拉她的袖子提醒,紫箏只得无奈地对拜,「良时吉日来合婚,一夜夫妻百世恩—」
拜完后被扶起身,紫箏已经完全矇了,这与她了解的成婚仪式完全不同,「入洞房—」
「冒昧请问一下,这是要直接回寝殿吗?」她忍不住问。
帝林笑得无比灿烂,「娘子说笑了,为夫会这么没创意吗?」
…就是怕你太有创意阿!「也没有宴客?」
「哎呀都每天山珍海味了,咱们的宾客也不差这点宴。」回完她的话,帝林朝着四周拱手,「感谢各位今日参加,接下来的流程孩子们会帮着走完,这就不奉陪了。」他弹指,两人脚下张开熟悉的传送阵,眼前的风景一变,紫箏闻到非常淡的海水味。
她把扇子拿下来观望四周,「你…」这是他们在人间定情的院落,人间早就不知几千年过去,「这怎么还在…」
「我修的。」与他们记忆中完全一样的院子,还非常应景的高掛大红灯笼,喜气洋洋又熟悉的让人惊喜。
他们缓缓步入院落,紫箏看着记忆中的躺椅、书房、炉灶还有卧房,「…你怎么办到的?」
「叁十年前我第一次听闻你的死讯时,再一次找到这。」帝林缓缓牵着紫箏过池,「人间百年沧桑,我花了许多力气修復后一直待在这回忆你我间点点滴滴。」
「那时候我想,为什么活了无数的岁月,记忆却被那短短的五年刻上烙印无法遗忘。这是我第一次尝到心痛的滋味,比钝刀子割心还痛,天下间无数的知识都在手中,却没有任何可以倒转时间的法术…没有后悔药也没有可以医治心痛的良医。」
「…」紫箏不语,却非常鼻酸。
「我每天都在后悔,每天。院里每一个佈置都有你的身影,有你的味道。」帝林握紧她的手,语气放得非常低,「我好想去死,却不得不行尸走肉活下去,这是你给我最惨忍的惩罚。」
「当我再次找到你…就下定决心不放开了,你要恨死我也好,杀了我也行…只要是死在你手底我也没有遗憾。」帝林温柔抹抹紫箏的泪,「反正我早就病了,病得无药可救。」
「你、你这是故意、戳我心窝子…」紫箏怀疑晴溪会神算,她哭成这样胭脂都没花,「你明知道、我早就不能没有你…还这样故意惹我哭!」
「我就是要这样。」他接走紫箏的团扇放到桌上,扶着人坐下,「这样你才会永远爱我,永远待在我身边。」
「…整天只想着拐人,混帐!」紫箏不敢揉眼睛怕眼线会花,「还搞这齣…」
帝林从红桌上拿过一个精美的盒子打开,红色丝绸上躺着两只浅银精緻的戒指,戒身雕刻着不易察觉却繁复精美的刻痕,许多浅处镶嵌着如星光闪烁的碎鑽随着光线熠熠生辉。他将盒子放到桌上拿起小号的戒指后牵起紫箏的手,「我一直在想到底该准备什么当信物,簪釵你不爱、鐲子又不适合拿剑、玉珮香囊又不够显眼可以昭告天下你是我的人…思来想去还是戒指最好,圈住我俩。」
「愿佳人永持玩,循环无终极。」他将戒指套进紫箏左手无名指,大小刚好到紫箏怀疑这戒指是他亲手做的。
紫箏也拿起大号的戒指牵起帝林的手,「愿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套入帝林的无名指,就像他们已经套住彼此光阴,「我是个不会女工也没读过女诫的粗人,不准嫌弃我。」
帝林笑了,他拿起合卺一盏递给紫箏深情无比,「我还怕你嫌我年纪太大呢。」
「…」紫箏破涕而笑,「现在才这样说也太迟。」
两人深深望着彼此,「合巹杯中百宝帐,万年富禄永成双。」
交臂饮下淡酒,紫箏才刚放下卺帝林就探过身子吻向她,顺从地回吻拥抱,两道大红身影交缠不愿分离。帝林拦腰抱起紫箏走向床铺,紧贴的唇瓣终于分开,「…还、还是白天…」紫箏喘着气红脸,紧紧抓他的衣襟。
将人放在床铺边,帝林卸下紫箏沉重又华丽的头冠,将她压到床上放下红帐纱,「如果只能春宵不能白昼,这礼俗还是包起来烧了算。」
「是是是…神君说是便是。」紫箏无奈,她已经对上午乱七八糟的流程麻痺了。
「你要称我相公…或着夫君也行,不准再叫神君了。」帝林解她的腰带。
「…蛮横!」紫箏朝他扮鬼脸。
孩子们都二十岁了,他的娘子还是常常床事害羞遮脸不敢看他。帝林解开嫁衣故意不将单衣也脱下,只伸手进深处抚摸柔软的乳房低头亲吻白皙的颈项,轻又小声的喘息耳边回盪,紫箏拱起身子抱住他,「嗯…」
「娘子,咱们有一整日。」
紫箏白了脸,「能不能打个商量,半日就好?」一整天?这是明天不打算让她下床了吗!?
盖上红纱帐所以视线昏暗,紫箏还是瞧见帝林兴奋得完全遮不住的笑容,「不打紧,明日我负责揹你。」
「不是这个问题…啊!」
这迟来的洞房花烛夜有多旖旎柔情…隔日一整天没人能成功起床便可略知一二,紫箏硬是躺到第叁天才有力气撑着几乎断掉的腰起身,她躺在庭中躺椅看坚持要穿与她同色衣的帝林在灶房炒菜,「夫君。」
「嗯?」
「我想吃鸡蛋羹。」
「好。」帝林温润如月般的眼眸闪着晶耀光芒,笑容美丽叁春盛放,「饭后水果是你喜欢的枣子。」
「再吃下去我要肥成猪了…」紫箏感叹。
帝林端着鸡汤走出来放到旁边,弯腰亲她脸颊,「就算胖成猪还是我的小心肝,尽量吃。」
「…」紫箏伸手捏他的脸,「油嘴滑舌!」
「娘子害羞起来真可爱!」帝林忍不住又想亲下去被紫箏手掌挡住。
「菜要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