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心而论,李桂姐真不是放荡之辈。骨子里,她还是愿意向好的,哪怕她爱上的是个恶棍。女人对自己的最初都很看重,当她把身体交出去的时候,通常也会把心交出去。只要这个男人稍加怜惜,她就能死心塌地终生相随了。
李桂姐知道西门庆很花心,也不会要求什么专一。她只希望每个月能有一天属于自己,让她享受一下女人应有的快乐与尊严。
可西门庆一走几个月,人不见银子也没有了。这种类似惩罚的冷落,让她实在不能接受。妓女的开销非常大,衣服、首饰都要不断出新。包括院里的日常用度,都得靠她们去挣。
这就逼着她去拋头露面,陪酒卖唱就无所谓了。如果价格足够高,还有什么是不能做呢?不要说什么“婊子无情”,当你天天面对这样的诱惑,你的表现可能比娼妓更贱。
李桂姐一直是清河的焦点,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于是便有人跃跃欲试了。想泡李桂姐风险太大了,大家都知道西门庆心狠手辣。谁敢造出这么大一顶绿帽,那下场自然可想而知。
何况李桂姐眼高于顶,光是你想也没有用处,关键是人家得愿意啊。不过,请她弹唱陪酒没什么问题。这是她们的正常业务,属于必不可少的额外收入。
尚举人当然不能去妓院,毕竟是读了圣贤书,应该要洁身自好。可他内心也有衝动,也渴望放肆放纵。这不是光娶小老婆就能解决的,通房丫头也不行,有些欲望只能通过堕落才能满足。
叫几个唱的不会损害德行,妓女们可以光明正大地上门。尚举人就是通过这种方式,把西门庆的相好一个个哄到了床上。这就是读书人的报復方式,无聊而又无力。
那天是尚举人老母亲做寿,他又叫了叁四个唱的。快到傍晚的时候,几个唱的便打算走了。结果尚举人找了过来,说明天还有贵客降临,希望她们能留下来。这也没什么不妥,很多主顾都会要求。
大户人家房子多,和丫头睡可以,和小妾睡也行。尚举人简单分配一下,几个唱的便分开了。李桂姐是和肖金凤睡的,这是他刚娶的小妾,也是最为得宠的一个。
尚举人自然不会鲁莽行事,他让肖金凤先探探口风。肖金凤虽然不太愿意,但又不敢违抗命令。只好婉转提出建议,说他要报復西门庆,最好能把西门庆搞死,那样才算真正解恨。
想要做到人不知鬼不觉,必须借助他人之手。而武松就是最佳人选。如今武松身陷囹圄,如果没有人护着,很难熬到大赦那天。尚举人说两者并不矛盾,他可以双管齐下。
李桂姐随便洗了一下,便脱衣上床了。期间自然要聊点家常,有的还会问那方面的事。这些东西都无所谓,她们逢场作戏惯了,什么人都能应付。
肖金凤明显有目的,老是问西门庆的私密信息。关于两家的过节她也知道,她觉得跟她无关。自己就是一个唱的,谁给钱就去谁家献艺。于是她便哼哼哈哈地应付,顺便也透露一点无关痛痒的小事。